遠方的同學

時間:2011-12-05 16:52:55   投稿:lykp   在線投稿:投稿

  大學四年,說到畢業(yè),是解脫;說到暗戀,怎一篇文章了得?

  我的暗戀,其實是從高中就有的。初來時毫無防備,直到商量高考填志愿時,鄰座的女孩老是湊過來,問我第一志愿填哪個學校。問到第N遍我開始不耐煩的時候,似乎感到耳邊癢癢的,有熱氣烘托,那是我們的耳鬢在無言中廝磨,并且誰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。這就是所謂的戀,在無言中開始。她讓我拉過她的手,F(xiàn)在想起來,一顆心還砰砰跳得慌。大一到大四,放馬校園,笑傲青春,貼了多少學費,大半知識還是還給了老師,美國總統(tǒng)也換了一屆,多少人是物非,惟獨那片戀的草地依舊綠著,撩人。

  我們倆都分在一個學校,我中文,她數(shù)學,這是冤和怨的開始。先講冤:大一,我們在拘謹和興奮中渡過,大二學會了調(diào)侃, 大三漸入佳景,大四,那就是開始玩世不恭了。大四那一年, 同學們問得最多的話是:“你拈好沒有?” 或是:“拈得如何?” 那一年,女同學們都變成一碟碟小菜。先拈了的,后來者便不好下箸。拈英語系的最多,其次是文科各系。在我們學校,數(shù)學系最不受歡迎,從大一到大四,我們,中文系的爺們,受的都是這種教育。假如有誰膽敢拈來個數(shù)學系的,一周內(nèi)就會自動放回原處,還得花時間陪笑臉解釋。也就是說,我和她的那個戀,注定是冤得不能端上桌面的了。

  剛才講了冤,接著講怨。從大一到大四,有好多次,或食堂或操場或圖書館,中文系的我和數(shù)學系的她并不乏見面的機會,我們也互相打招呼,她甚至還幫我洗過好幾次衣服。但是,鑒于眾所周知的原因,我們見面時的招呼,從較為親熱的三個字,逐漸遞減到一個字,并且努力含在喉嚨里, 假如有熟悉的同學跟著,那個字也會省掉,胡亂點個頭。她是何等細心的女孩,況且是數(shù)學高手,不會不知道遞減,我也看見她強憋回去幾次笑容。 然而,不管怎樣強憋和遞減,我們似乎都沒有拈和被拈,也就是說,我們誰都沒有愛的伴侶,單守著那份戀,那份怨。

  當然,如果我們的故事到此結束,也就好了,我就不會參加這個征文。大學快要結束的時候,我,或許還有她,都清楚我們必須找個機會來談談這件事。這畢竟是一件大事。在我這邊,有好多待拈的女生在等我下筷子,而可以拈的幾個早被席卷。我的尷尬漸成談論話題。直到那一天,由于上帝的安排,我得以從尷尬中解脫。

  請聽我繼續(xù)講下去。那一天是周末,熱而且悶。白天我就知道,晚上會有一場二戰(zhàn)的露天電影,所以急忙地趕回學校。足球場上已經(jīng)架起了一掛銀幕,人群從四面八方聚集,我去得晚,心想站高一點看就是。誰知一到高處就看見了她,她和幾個同學站在一起,身穿淺紫的衣裙,兩只手抱在胸前,在四處張望。這使我砰然心動!沒有想到的是,她居然也看見了我,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閃光,有熱在傳遞。這傳遞,我清楚,我讀得懂。那眼神不是枯燥的數(shù)學幾何,而是我們中文系爺們通常講的詩意。婉而且約,余韻是怨,不是嗔,不是怒....就在我搜尋詞匯的時候------我說過,上帝的安排----天空中忽然狂風大起,一瞬間大雨瓢潑而至,茫茫雨中人們四散紛逃。她沒有逃。我也沒有逃。我躍下去,脫了外套和她一起披上擋雨。那雨當然是擋不住的,她緊緊地摟著我,她的頭就那么靠在我的肩上。我們就這么靠著,誰也不說話;我不知道她哭了沒有,我只是噙著我的淚,目視雨中的遠方。我一點也不緊張。我知道有一天,總會有一個女生在我肩上那么一靠。這是我要承擔的責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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