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的哲學(xué)發(fā)現(xiàn)自己:莊子(2)

時間:2012-08-06   投稿:maxiaoling   在線投稿:投稿

  我們是誰呢?這是第一個問題。這個問題幾乎是無法答復(fù)的。可是我們都承認在我們?nèi)粘;顒又心敲疵β档淖晕,并不完全是真正的自我。我們相信我們在生活的追求中已?jīng)失掉了一些東西。當(dāng)我們看見一個人在一片田野里跑來跑去地尋找東西時,智者可以弄出一個難題給一切旁觀者去解答:那個人失掉了什么東西呢?有的猜一只表;有的猜一枚鉆石胸針;其他的人則作其他的猜測。智者委實也不知道那個人在尋找什么東西?墒钱(dāng)大家都猜不中的時候,他會對大家說:“我告訴你們吧。他失掉了一些氣息了。”(lost some breath——即“上氣不接下氣”之意)沒有人會否認他的話是對的。所以我們在生活的追求中常常忘掉了真正的自我,像莊子在一個美妙的譬喻里所講的那只鳥那樣,為了要捕捉一只螳螂而忘掉自身的危險,而那只螳螂又為了要捕捉一只蟬而忘掉自身的危險:

  莊周游于雕陵之樊,睹一異鵲自南方來者,翼廣七尺,目大運寸,感周之顙,而集于栗林。

  莊周曰:“此何鳥哉,翼殷不逝,目大不睹?”

  蹇裳NFDE1步,執(zhí)彈而留之,睹一蟬,方得美蔭而忘其身。螳螂執(zhí)翳而搏之,見得而忘其形;異鵲從而利之,見利而忘其真。

  莊周怵然曰:“噫!物固相累。二類相召也!”

  捐彈而反走,虞人逐而誶之。

  莊周反入,三月不庭。藺且從而問之:“夫子何為頃間甚不庭乎?”

  莊周曰:“吾守形而忘身。觀于濁水,而迷于清淵。且吾聞諸夫子曰:‘入其俗,從其令。’今吾游于雕陵而忘吾身。異鵲感吾顙,游于栗林而忘真,栗林虞人以吾為戮,吾所以不庭也。”

  莊子是老子的得意門生,正如孟子是孔子的得意門生一樣,兩人的生卒年月和他們的老師隔離差不多一百年。莊子和孟子同時,老子大約和孔子同時?墒敲献雍颓f子一樣認為我們已經(jīng)失掉了一些東西,哲學(xué)家的任務(wù)是去發(fā)現(xiàn)并取回已經(jīng)失掉了的東西——據(jù)孟子的見解,這里所失掉的便是“赤子之心”。這位哲學(xué)家說:“大人者,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。”孟子認為文明的人為的生活,對于人類天生的赤子之心的影響,有如山上的樹木被斧斤伐去一樣:

  牛山之木嘗美矣,以其郊于大國也,斧斤伐之,可以為美乎?是其日夜之所息,雨露之所潤,非無萌蘗之生焉,牛羊又從而牧之,是以若彼濯濯也。人見其濯濯也,以為未嘗有材焉,此豈山之性也哉?雖存乎人者,豈無仁義之心哉?其所以放其良心者,亦猶斧斤之于木也;旦旦而伐之,可以為美乎?其日夜之所息,平旦之氣,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,則其旦晝之所為,有牿亡之矣。牿之反復(fù),則其夜氣不足以存;夜氣不足以存,則其違禽獸不遠矣。人見其禽獸也,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,是豈人之情也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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