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色流水【組詩四章24首】(2)

　　當(dāng)流星呼嘯飛逝，我仰身打著呼嚕

　　其實(shí)，沒有人聽到流星的聲響，只是它的樣子

　　比時(shí)光更匆忙，兩耳定然風(fēng)生水起

　　也沒有人在乎天空驟變。當(dāng)霧靄從山坳里彌漫過來

　　我會(huì)順手抹去你睫毛上的水珠，順手牽著你

　　期盼有一次雷電震塌山梁上危險(xiǎn)的巉巖

　　如果你夢里，聽到骨碌碌連綿不斷的聲音

　　是我驚醒之后，用赭石在洞壁上畫個(gè)不停

　　像新月一樣曲折的，是我發(fā)明的弓箭

　　用它狙擊咄咄逼人的白虎。像鵝毛一樣斜飄的粗線條

　　是我的歡呼。圓形的，和你的嘴唇一樣

　　我畫出你嚶嚶吁吁，像月圓時(shí)，空中縹緲的氣息

　　3

　　向左而去，你放飛的鳥兒身披明亮的陽光

　　口里銜著金黃的稻草。毗鄰它的老家

　　在南簏林間，櫟樹高大，樹丫間，我們的巢穴

　　讓我從夢中一再起飛，你的翅膀比我更輕盈

　　像兩朵云，在遼闊的天空，仿佛懸停的鷂鷹

　　除了我，沒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你抑揚(yáng)頓挫的舞姿

　　翻越山嶺，你或是一株黍禾，淺黃色的稷穗

　　輕描淡寫，拂過我的臂膀。多想被你戕傷

　　用你纖瘦的葉子劃破我的血管，生長黯紅的沉疴

　　記住我，像記住一場霖雨，讓你看上去更蒼涼

　　在鮮花嬌艷的春天，你的苞蕾羞答答不愿綻放

　　大雁向南，你的笑容依然保持清晨的矜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