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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百年誕辰 :3月5日紀念汪曾祺先生100周歲誕辰

2020-03-05 19:55:40來源:四海網(wǎng)綜合

  而汪曾祺的小說曾經(jīng)非常崇拜伍爾夫等西方現(xiàn)代派的洋氣,時常透露出對西方現(xiàn)代派的熟稔和理解,落到筆下的時候卻都是尋常的大白話,比如對《受戒》的開頭,“明海出家四年了”,和趙樹理的口語如出一撤,他們寫得最得心應手的,都是中國小說最擅長的白描手法,洗盡鉛華見真容。

  趙和汪都是白描的高手,兩者幾乎把白描推到當代文學的高峰。

  趙樹理在《小二黑結婚》對三仙姑的白描已經(jīng)成為經(jīng)典:“三仙姑雖然已經(jīng)四十五歲,卻偏愛當個老來俏,小鞋上仍要繡花,褲腿上仍要鑲邊,頂門上的頭發(fā)脫光了,用黑手帕蓋起來,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臉上的皺紋,看起來好像驢糞蛋上下了霜。”趙樹理是借美寫出了“丑”;

  而汪曾祺在《大淖記事》中這樣寫巧云:“巧云十五,長成了一朵花……瓜子臉,一邊有一個很深的酒窩。

  眉毛黑如鴉翅,長入鬢角。眼神有點吊,是一雙鳳眼。

  睫毛很長,因此顯得眼睛經(jīng)常是瞇睎著;忽然一回頭,睜得大大的,帶點吃驚而專注的神情,好像聽到遠處有人叫她似的……”

  汪曾祺自己坦陳這段描寫受到民歌和《古詩十九首》的影響,這種客觀的白描,是中國小說的精華,兩者都運用得出神入化。

  此外,在給人物起綽號這樣的手段,二者都有著相同的偏愛。

  王國平在《從“小黑子”到“外號大王”》一文中有著詳細的論述,比如《異秉》1980年重寫的版本,出現(xiàn)了一個“賣活魚的疤眼”。他得過外癥,治愈后左眼留了一個大疤。小學生想起課堂上所學的,在“疤眼”這個外號的基礎上再往前推進一步,喊他“巴顏喀拉山”。

  《草木春秋·車前子》,說張家口的山西梆子劇團有個老生演員,外號是“車前子”。雖然不姓車,他的演出無聊無趣,他一出場,農(nóng)民紛紛上廁所。

  大家打趣說這個人利小便。車前子這味藥材恰好也是利便的,“車前子”就這么叫開了。

  相比汪曾祺,人們記住趙樹理筆下的人物不是姓名而是他們的綽號。

  趙樹理在他的小說中大量地使用富有太行山地區(qū)民俗風格的綽號:小腿疼、糊涂涂、常有理、鐵算盤、惹不起、三仙姑……比如我們現(xiàn)在提起《小二黑結婚》立馬想到就是三仙姑、小諸葛這樣性格鮮明的人物。

  趙樹理被稱為語言大師,其語言的魅力也是體現(xiàn)在這些起“名字”的能力上。

  雖然都是起綽號,汪曾祺還被稱之為“外號大王”,但這一點上,趙樹理更勝一籌。

  這也是汪曾祺對趙樹理服氣的原因。汪曾祺也曾經(jīng)著文專門談過《水滸傳》里人物的綽號,可以說,綽號的方式是最中國化的白描手段,是白描中的白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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