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劍卿退役 講述自己的故事:我是成功的,更是幸運的
這一次,毛劍卿真的準備停下了。
2月14日下午,地處塔秀路上的上海嘉定博擊城發(fā)俱樂部訓練場上,經(jīng)董事長陸建軍確認,總經(jīng)理王洪亮向隊員們介紹了新賽季一隊教練組新成員,站在他身邊的,是原國腳毛劍卿,從這一刻開始,球場上的小毛變成了球場邊的“毛指導”,轉(zhuǎn)變速度之快,多少令人有些措手不及。
他是什么時候做出的決定?為什么會選擇做教練?他又如何回顧自己的球員生涯……人們實在有太多事情想從這個中國足壇著名的“個性球員”口中探知,這一次,毛劍卿沒有保留。
卿·訴:“作為球員,我是成功的更是幸運的”
聊了一通當教練的初體驗,小毛換了個姿勢靠在床頭,我們的話題回到了球員時期的他。幾乎是以一種倒敘的方式,聽他回顧并不遙遠的去年年初,一直到初登土倫杯舞臺的那段時光,這期間實在有太多太多故事和細節(jié),情到濃處,他也會從床上蹦起來。
對于毛劍卿,人們給其大多的定義是年少成名、天賦異稟,也正因為如此,往往容易主動在其身上施加我們想象中的高度標準,從而忽略一個真實的他。對于自己,毛劍卿評價:“作為球員,我是成功的,更是幸運的。”
01
“不能踢了還賴著是不負責任”
在宿舍房間的一角,放著一袋冰塊,那不是隊員落下的,而是小毛的。
“你也上去和他們踢對抗了?”
“沒有,我就是稍微動一動,傳傳球,指揮一下,膝蓋就需要稍微處理一下。”他說,“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在毛劍卿的印象里,第一次覺得雙腳確實“不行”了的時候,是去年上半年。當時因為膝蓋本來就大修過的他,剛剛在西班牙做完手術(shù),按照計劃需要恢復(fù)三到四個月左右,“上半年在一隊(申花)訓練,那時候我已經(jīng)覺得各方面機能沒以前好了,手術(shù)做得太多了。”
他的兩條腿確實傷痕累累,因為膝蓋和半月板傷勢,左右兩條腿各動過兩次刀。即便如此,在回歸申花的第一年,依然能夠出場27次為球隊打入三球并有兩次助攻,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實屬不易:“一般正常訓練的話,就是天天冰敷,晚上8點差不多就要睡,這樣腳可能才會好一點。”
他不是沒有經(jīng)歷過思想掙扎,但熟悉小毛的人都清楚,他更不是那種為了面子和金錢死皮賴臉留在場上的人,“我說行,那是對球隊、對教練不負責。我是教練的話,要是隊員一直養(yǎng)傷,每場比賽只能踢個20來分鐘,我也會想的,憑什么給你報名,還要每場都讓你去踢?”
膝蓋積水沒有別的辦法根治,唯有靠靜養(yǎng),這樣來來回回的循環(huán)后,小毛有了告別的想法:
“算了,何必要給自己丟臉。”
事實上,就在成為嘉定博擊助理教練之前,也曾有球隊向小毛表達了加盟意向,由于情面他考慮過,但出于性格以及職業(yè)生涯造就的驕傲一面,他婉拒了,因為對方提出,想要他試訓的想法。
對小毛而言,繼續(xù)踢球本就不是必須的,這件事上,雙方或許都沒有什么錯,只是不太合適而已。在小毛心里,他已經(jīng)度過了球員生涯最困難的時候,從中甲青島中能,到后來的石家莊永昌,他感謝大哥李霄鵬在兩家俱樂部工作時,對自己的絕對信任,
“只要你來,憑你的能力絕對能踢。”簡單的一句話,令小毛備受鼓舞。
那段日子里,他成了青島中能和永昌球迷心中的英雄和寵兒,用表現(xiàn)回報了李霄鵬。
士為知己者死,毛劍卿一直是這樣的球員,至于錢,從來不能構(gòu)成他在場上奔跑的絕對理由。
02
“不想用金錢衡量自己與他人”
錢不是踢球的理由,那么什么才是呢?夢想?這件事情對毛劍卿而言,也已經(jīng)過去很久了。
剛剛出道沒多久,他就在國際賽場上大放異彩,若非因為當初被曝出的一些負面新聞,小毛或許在更年輕時就能入選國家隊,甚至還一度有過前往費耶諾德留洋鍍金的機會,
“也許這就是性格,或者說時運,F(xiàn)在讓我進國家隊,有可能就不一樣了,有可能珍惜了,但是,男人不就是這樣一步步成長嗎?”
掰著手指頭,毛劍卿回憶著自己過往一些“情商不高”的表現(xiàn),一些所謂“經(jīng)典”的鏡頭,直到現(xiàn)在相信都能在許多球迷腦海中清晰浮現(xiàn),有一點是大家共同承認的,那就是小毛的這些出發(fā)點,從來都不是為錢。
“我小時候家里條件不算好,應(yīng)該說屬于中等偏下一些,踢球為我?guī)砹艘恍┴敻,但我從來不會用錢去衡量我自己或者其他人。收入差距大,并不代表生活差距大,無非就是穿得好一點,開的車好一些或者次一些,我不會去羨慕,更不會向往。”
從申花出道,一路輾轉(zhuǎn)多地,毛劍卿從來沒拿過低于120萬元的年薪,放到如今中國球員的工資中比較可能只是小數(shù)目,可放在當年相當長的一段時期里,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。
經(jīng)歷過有錢和沒錢的時期,讓小毛對這件事有了更多感悟:“花錢如流水,是一種外表,也是別人對你的看法。當你走進一家奢侈品店,毛劍卿可能只是一張名片,因為這張名片,對方會給你推薦新款,會帶給你一些外表的光鮮,這是對方對你的一種認可,但并不代表人家認可你這個人。”
不受金錢的“束縛”,也就擺脫了對現(xiàn)實的一些妥協(xié)。在不少人眼里,小毛多少有些“傻”,一如他身邊的人有時候和他聊起時那樣,如果他再努力一點,再把握得好一點,那么他的成就,或者說累積的財富肯定會更多。
但小毛就是小毛,有些骨子里的東西不會變,變了就不是毛劍卿,“就好像前面說到,來到這里之前,我還有機會出去踢球,去拿比當教練更多的薪水,但我現(xiàn)在也沒有不開心。雖然賺的肯定不比球員,只是我覺得,即便現(xiàn)在這樣的收入,生活上也已足夠,家里有飯吃,隊里沒什么開銷,最多逛逛超市、來回交通費,加上兒子的開支。”
讓他覺得坦然的另一點原因在于,那些有錢的日子,都是通過自己努力得來的,“以前我沒得到過的,都見識過了,再要去踢球,我也買不了湯臣一品的房子,但至少現(xiàn)在,我可以踏踏實實,繼續(xù)努力去開辟自己的另一番事業(yè)。”